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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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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一路帶著墜蘭跑到了地牢口,那些守衛看到執念時臉上除了崩潰便還是崩潰。

他們根本攔不住執念,而執念每次風風火火闖進任何地方似乎都不會受罰,於是只能再一次象征性的攔一下,然後被執念一一撂翻,眼睜睜的看她帶著身旁的一個姑娘沖了進去。

執念二話不說直直的沖向關押蘇暮羽的牢房,卻在牢房外看見正抽泣著的風傾竹,一時心中氣不打一處來,想要沖上前卻被墜蘭死死抓住。這一抓,她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不能沖動,她只是帶墜蘭來看蘇暮羽的,如果和風傾竹鬧了起來,很可能會連累到墜蘭。

她向前走了幾步,遲疑了片刻,終是開口問道:“蘇暮羽還好嗎?”

風傾竹身子輕微顫抖著,淚水本就止不住地滴落,此刻哭聲也變得更大。

執念心中冷笑,若不是知道真相,看到這一幕還不知自己會不會跟著哭起來呢,她拉著墜蘭走近,伴著墜蘭的一聲驚呼隨之入眼的是牢房角落的一片血紅,她不由得心中一窒。

蘇暮羽總是沒事就與她爭舌鬥嘴,一輸了就嚷嚷著讓謝書林將她好好管教,就因為平日裏三句話不和便會吵來吵去,她本以為自己來到這牢門前蘇暮羽仍會忍著傷痛像往常一樣和她開玩笑,可是這次她卻錯了。此刻的他只是蜷曲在墻角,身子微微的顫抖著,衣衫都被鮮血浸透,□在衣物之外的部位皆是一片血肉模糊。

昔日俊逸的男子此刻已是面目全非。

“難道就沒有人給他處理一下傷口嗎!”執念憤怒的喊叫起來。

“他們都說他快死了,不用救了。”風傾竹聲音哽咽,小到幾乎聽不清。

“放屁!”執念試圖打破那些鐵欄,卻發現自己的靈力擊在上面都被輕易劃去,她看到墜蘭大哭起來,一時著急的拉起風傾竹:“你讓他們開門!你命令他們!”

“執念姑娘,蘇暮羽現在是重犯,萬一逃掉了,我們可負不起這個責,風小姐的話我們可不敢聽,你就別為難她了,要是想開這道門,還是讓長老們來下令的好。”牢頭在一旁無所謂的說著。

“你們就這樣對待重犯?讓他死在牢裏嗎!”執念憤怒的看著那個牢頭。

“這是他應受的刑罰,若是承受不了而死去,那也怪不得任何人。”

執念狠狠的看著那個牢頭,冷笑道:“瞧你們這些狗樣,當年別人風光的時候恨不得舔人腳趾,如今是不是不踩一腳都覺得不過癮?”話畢,只見那牢頭眼中滿是憤怒,她也毫不避退直直的回望。

“把牢門打開。”一個熟悉聲音突然打破這緊張的氣氛,執念心中頓時大喜,回身便見謝書林朝自己走來。

“不好意思,蘇暮羽現在是重犯。”

“我叫你把牢門打開。”謝書林眼神淩厲,冷冷的看著牢房中的蘇暮羽,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這讓執念感到十分吃驚,她認識的謝書林從不會說那麽絕對的話。

“命令我?謝書林,你怕是不夠格吧!”牢頭嘲諷道:“不過是一介武夫,從前要是沒有蘇暮羽護著,你說的話就像個屁。”

謝書林轉身的瞬間掐住了牢頭的脖頸,眼中滿是怒火:“我本不想臟了手,開不開。”

牢頭的眼中瞬間布滿了驚恐,謝書林冰冷而纖細的指尖似乎隨時都能將他的脖子掐斷,他忙道:“饒命……小的,小的實……實在不敢開啊!”

“那你現在就去死!”

感受到那股濃濃的殺意,牢頭忍痛大喊:“不!我開!我馬上開!”謝書林將他砸到牢門上,他慌忙的從身上取出一塊玉石,在牢門口劃了好幾下,一道光墻突然顯現,又再瞬間消散,他用鑰匙將鎖打開。

鐵門一被拉開,就見謝書林跑了進去蹲在了蘇暮羽身旁,將那血肉模糊的雙手握在手中,似乎這樣的動作讓他無比疼痛,不住的劇烈顫抖起來,執念就站在牢門之外,清晰看見了謝書林眼中痛苦的神色,她看見墜蘭跟著跑了進去,用著自己微弱的靈力試圖減輕他的痛苦。

風傾竹遲疑了片刻向裏走去,一旁的執念卻冷聲道:“風姑娘還是別去了。”

“我……”

執念抓住風傾竹的手腕:“我有話要跟你說。”

風傾竹猶豫的看著蘇暮羽,最終還是同執念一起離開。

謝書林長嘆,手中靈光緩緩度入蘇暮羽體內,墜蘭眼睛都哭腫了,她期盼的看著謝書林:“少爺會沒事的,是嗎?”

“會沒事的。”謝書林安慰著她,又何嘗不是在安慰自己呢。千刀萬剮的痛楚哪是常人可以承受的?若換做其他修為稍淺的人,怕早死了。

“你這麽做會受罰的。”蘇暮羽的聲音不止是虛弱,還嘶啞得有些可怕,他一直清醒著,巨大的痛苦折磨著他,連昏迷都是一種妄想。

“那就讓他們罰好了。”對於謝書林而言,還有什麽懲罰能痛過“失去”二字?

“不用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

謝書林手中靈光沒有片刻停歇:“我不會讓你死的。”

“如果我想死呢。”如今的蘇暮羽自己也不清楚活著和死去的區別了,身上每一寸皮膚都被生生剮去,縱使魔族的**自愈能力再強也無法讓他恢覆如初。而他所在乎的女人看著他如同螻蟻般卑微的蜷曲在這監牢之中,甚至連牢頭都敢對著他冷嘲熱諷,這足以將他所有的驕傲擊碎,又用什麽勇氣活下去?

“你還把我當兄弟就好好活下去,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千年後我去奈河接你回來。”謝書林輕聲道:“你還沒有打敗我呢,我怎麽能讓你死了?”他擡頭對著牢房外冷聲喊道:“去拿止血紗布來!”

那牢頭一臉不願,卻也不敢多說一句,墜蘭連忙追了出去,回來時雙手都快抱不下了,她心想著蘇暮羽全身都是傷,深怕這些也包不住:“我催著他拿了好多,不知道夠不夠。”

“幫我一把,把他扶起來。”

“哦哦!”墜蘭一時不太敢去碰蘇暮羽,生怕弄疼了他,可是在謝書林的催促下也只能大著膽子上前將他扶著坐起,每碰他一下那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會被擠出來似得,將她雙手沾得滿滿的。這樣的場景能嚇退多少女子,她卻強是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聽著謝書林的話。

謝書林動手脫去了他身上染血的裏衣,一臉抱歉的對著墜蘭道:“辛苦你了,為他包紮吧。”

墜蘭有些遲疑,她實在不知道要從何處開始下手,這是得把一個人全部裹起來嗎?她手裏拿著紗布還在發楞,卻見謝書林雙手中瀉出一股深黑色的煙霧,慢慢侵入蘇暮羽體內,她不禁顫抖,擡頭看牢房外並沒有人看守,才壓低聲音道:“你在對少爺做什麽!”

“快替他包紮!”

墜蘭不敢再多問,只從手指尖開始用紗布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將蘇暮羽纏了起來,血沒有絲毫止住,只將層層紗布浸透,她強忍著心中的惡心一圈又一圈的將那些紗布纏繞在他的身上。與此同時,她神色中的不忍也漸漸變成了一種震驚和狂喜,她不知謝書林用了什麽法術,竟讓蘇暮羽的身體發生了很怪異的變化,每一寸血淋淋的傷口都開始飛快的生長著新肉,她包紮地速度越來越快,生怕有人看見了這一幕,直至用紗布將蘇暮羽全身盡數包好,謝書林也收回了雙手。

墜蘭看著謝書林幾乎慘白的面色,一時有些擔心:“你沒事吧?還有……你這麽做,如果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不會被發現的。”謝書林輕嘆,蘇暮羽全身被紗布裹得無一處□皮膚,要拆起來也是頗費力氣的,更何況紗布都被鮮血浸透,根本沒人願意靠近此刻的他,更不會有人閑到為他換藥,那自然就不會有人能發現他身上的異狀。

“你使用的是什麽,要付出什麽代價?”蘇暮羽虛弱的語氣中有一絲怒意,三界中不少禁術都有著很奇特的效果,但是代價總是施術者無法承認的,不然也不會被當做禁術受人排斥。

謝書林淡淡笑道:“放心,我沒事,我可是怪物,你忘了嗎?”說罷,他將自己外衣脫下,披在蘇暮羽身上,起身告別:“我先走了,去奈河的時候我來送你。”

墜蘭思考了半分,回頭望著蘇暮羽,似乎是做了什麽很重要決定,鄭重道:“少爺,我也會去!”

蘇暮羽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不禁沈默,忍受著身上的劇痛,思緒一時不知飄去了哪裏。

***

執念將風傾竹拉到了無人之地,甩開了她的手,回頭鄙夷的看著她,這樣的眼神讓風傾竹十分心虛:“執念,你這是怎麽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過什麽!”

“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你自己做的事卻不敢去承擔,當初為什麽要做!蘇暮羽替你頂了罪,你以為就結束了嗎!”

風傾竹驚慌的擡頭看著執念:“你……他都告訴你們了!他怎麽會告訴你們,他怎麽會出賣我……”

“你竟然要用自己那點卑鄙心思去揣度一個願意為你付出生命的人嗎?”執念冷笑:“我親眼看見你從引天塔中逃出,還需要蘇暮羽來告訴我嗎?風傾竹,我真是看透你了,此時此刻我覺得你無比的惡心。”

“執念!我求求你不要說出去!”

“我問你呢!你是不是以為他死了就結束了!”

“不,不是這樣的。”風傾竹捂著臉痛哭起來,她心中有多愧疚與痛苦,又有多少人能體會:“我真的愛他,我只是想保住我們的孩子。”

“是這樣嗎?我看你愛的不是他,你愛是他給你陪伴和呵護,愛的是他所為你付出的一切,說白了,你愛的是你自己,誰願意用一切來愛你,你就會愛上誰。”執念的話是那麽的刺人,卻又那麽的一針見血:“你就這樣用自己的錯誤把一個愛你的人推向萬劫不覆,如果這是你的愛,也太可怕了!”

風傾竹跌坐在地上,哭得更加厲害,執念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打在她的心上,她似乎不願意相信執念口中那麽卑劣的女子便是自己,可細細來想,卻都是真的,她愛的從來都是自己,卻深深的以為自己也可以付出真心去愛一個人,多麽可笑。

“我一點也不想再看到你,所以我把話再今天說清楚,請你日後不要來我們面前假惺惺,幫你撒謊已經很累了,配合你做戲肯定更累!”執念氣憤的轉身離去,只留得風傾竹在原地痛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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